【书夜】只问归途(一)

7.6   194

 

书翁x夜叉         游者x地方混混

 

0.

 

我们都是时间旅行者,为了寻找生命中的光,终其一生,行走在漫长的旅途上。

 

——安迪·安德鲁斯

 

1.

 

  南城火车站在夜晚是静的,广场鬼步舞熟女团和人高长杆毛笔大爷都早早的一个哈切回家睡了,剩下城市夜景灯照着社会主义气息的壁画虚构下半夜的繁华。

 

  书翁下了火车,长达十小时的硬卧睡眠让他腰酸背痛,震得骨架都想要脱离肉体。书翁用力向后压紧了肩膀,发出了一连串喀喀喀的脆响——这个一个会让人产生食欲的声音。

 

   不知道这里的猪耳朵好不好吃..

 

  他想得比肚子反应快一点,走出了广场,肚子才不文雅的滚动了几声。

 

  可下半夜馆子远远少过下半夜的路灯,书翁沿主街走到高楼中心也没吃到他的猪耳朵,只能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国际餐饮巨头低头。

 

  他又吃了一根薯条,心里对又一顿草草了事的晚餐表示了哀悼。高热量食物可能不适合长期腾空的胃,半包薯条让胃开始抗议,虽然很微弱,但明显的是如果置之不理后果将很严重。书翁遵循了对危机的感知,收拾餐桌打包食物后走进了让人舒服的城市星空里。

 

  余下的夜晚,书翁不准备续十小时的睡眠。这太草率了,不适合肉体出窍的僵硬躯干。趁着晚风,他想去见识一下凌晨三点的城市江景。

 

  但他还很理智,背着个大包去江边溜达与风花雪月无关,配上他整洁称不上的仪表。往监控下一摆,是妥妥一个丰神俊朗的入室抢劫犯。

 

  他掏出手机开始定位睡前定好的月租房,小点由深到浅转了几圈,连出了条弯弯绕绕的长线,旁注着个小小的一小时三十分钟。

 

  ....

 

 “行吧,先做做热身运动。”

 

  毕竟半夜打车,难过登天。

 

2.

 

  独自走过忽明忽暗不定性的夜晚并不难,对于习惯了独自旅行的书翁而言是如此。这称不上是什么享受,只是生活的一部分。在所有的天地感受自身的渺小,铸就一颗透彻的谦卑的心。

 

  书翁举着手机在面前连着的八个路口徘徊,他盯着这八个巷子,慢慢挪动到导航里的点上拐弯走进。

 

   “请在前方三百米处左转。”

    导航的机械女声恰时的问候道。

 

一低头,导航又绕出了新弯。

 

..可以。

 

   书翁退回到了八个巷子口。  

 

   书翁理智减一。

 

 

 

试了七次,书翁终于走对了路。

 

他望着又一个接连的路口,笑得有些苦。

 

 

这里的巷子还算宽敞,楼与楼间隔够三个比利海尔顿把臂并排。

 

缺点是真黑。

 

城市的贫民区本就是盘综错杂,加上黑,这找路,难度史诗级的。

 

发动机的轰声在背后炸开,又急速靠近。书翁来不及多想,转身向墙边一靠压低身子一个格挡堪堪防住来自V型双缸发动机上的凌空一脚。

 

“什么玩意儿来这偷东西来了,大爷的地盘不懂吗?”

 

前灯的光明晃晃的射向书翁的脸,书翁忍不住抬起手遮住了这蛮不讲理的光。这像犯人被抓获的前一刻,只是他腰杆很直,骨子里有份逸,算不上狼狈。

 

这大爷一脚踹空,心里蹿起股子火,迈开长腿跨下摩托捡了块砖准备给书翁一顿江湖问候。

 

“此次导航已结束。”

 


“咳。”

 

书翁觉得有些尴尬的笑了,笑声很轻,像夜里的凉风。

 

“他妈还是个外地贼,路都不熟就来偷,真幸苦。”大爷觉得这人有病,憋着一张老子二五八万的冷脸惊奇道。

 

我觉得我能解释下。书翁闭上了眼睛,不是特别想面对。

 

 

 

3.

 

“你还真不是贼。”

 

夜叉把包里的东西全掏了出来,下了定论。

 

“你说你准备放了东西去江边兜风。”

 

“本来是这样。”书翁笑着点头。

 

“那你过来。”夜叉靠上了摩托,单脚支着自己身体拍了拍后座,下巴一扬对书翁命令道。“最为补偿,大爷我带你去兜风。”

 

书翁看着夜叉那副大爷赏你的,快感激涕零的收下的小表情有些好笑,他包还没放,折腾这么久实在是有些累了,他不久前刚改了主意准备续上十小时睡眠。

 

“大爷赏你的,你还磨叽上了?”

 

夜叉偏头瞅他,眉头微微蹙起,眼睛变得更加狭长。

 

真说出来了啊。

 

书翁之前没觉得自己这么会读别人表情,第一次猜得这么准还有些意外。他直直的与夜叉对视。

 

还挺好看的。书翁想。

 

“那你得先等我把东西都放回包里吧?”书翁松口,叹口气向大爷建议。

 

有那么一点道理。大爷把脸扯直了,用眉毛说。



收完东西已经过了书翁计划的凌晨三点夜景,只能将就上四点的。但他没什么不自在的,生活的乐趣本就不在于按部就班。 


夜叉把车上唯一的头盔让给了他,算是尽了地主之谊。


夜叉递过来的时候书翁着实惊奇了一番,但当他在摩托是飙了两分钟之后他就完全懂了,这头盔是另种形式的保他命。


疾行的机车扬起夜叉系做高马尾的红发,一波接一波的鞭向头盔,糊了一脸又一脸。 


被水怪缠住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。书翁抽空自娱自乐。


“抱住我腰。”夜叉毫无预兆的来了一句。


“嗯?”

 

回答书翁的是一声加足马力的长鸣,向后的惯性让书翁瞳孔收缩,他猛的捞住了前方的物体牢牢扣住。

 

那的确是夜叉的腰。

 

“太紧了!”夜叉腾出一只手拍拍书翁肌肉紧绷的手臂,呼啸着跟狂风比嗓门。

 

看得出是惯犯。

 

书翁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激得肾上腺狂飙,忍不住回以同等嗓门的呼啸“你是不是有,...!!”

 

夜叉没让书翁有表现机会,他在飙车爽自己的时候还相当有绅士风度的照顾他人了他人感受,没等书翁说完他又扣上油门加速,傍着发动机的叫嚣,他叫道:“爽吗?!”

 

靠?

 

书翁对大爷的自我程度又有了新认识,甚至不惜在心里刷了句脏。

 

不过,倒也还好。

 

书翁将扣住的手松成一个虚环。

 

还挺爽的。

 

 

4.

 

“我把我头盔给你了,你应该没冷到?”

 

夜叉把书翁在江边放下,搓搓自己的狂风扫荡后的俊脸问书翁。

 

书翁已经取下了头盔,正望着江出神。

 

夜晚的幕布开始消褪成一种深色的青,只是星星的光还未暗淡,在遥远的高楼外更遥远的地方滑到江中,从深色的蓝里跳出来。一点黄光又在夜里亮起,诉说着人烟。

 

夜叉看他没有反应,靠近了几步又提高嗓门问了一次。

 

书翁这才回过神。他礼貌的笑了起来“没有,谢谢。头盔让给我你冷吗?”

 

“有点伤到脸。”夜叉席地而坐,丝毫没有客气。

 

书翁真的觉得有些好笑了,他笑出了声。

 

“那怎么把头盔让给我?”

 

“你细胳膊细腿的加上身薄衣服,我要是想直接送你上医院我会直说。”夜叉看他的眼神有点像看傻狍子,这就有点伤人了。“我有皮衣,还好。”

 

天地良心,他虽然不是什么大肌霸但凭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,淋雨吹风不感冒还是做得到的。

 

书翁组织了下语言,他准备解释一下。

 

夜叉扒拉了下河滩的石子,选了块平滑的削了出去。

 

石子一蹦一跳的跳到了河中央沉了下去。

 

“操。”

 

大爷挑挑眉,显然对战绩不太满意。

 

他又选了块石头递给书翁。

 

“会滑水漂吗?”

 

大爷又没给他说话机会。书翁觉得有些习惯了。

 

书翁摸了摸石块,扁平,感觉上是很适合打水漂。

 

“很久没试过了,可能会。”

“试试?”

 

书翁划拉着感受了手感,最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掷向江面。

 

石块滑进了水里,没有想蹦的意思。

 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菜。”

 

夜叉毫不留情的给予了嘲笑并附赠了一句评价。

 

 

 

“我最好的一次大概是离对岸两手掌宽。”夜叉把左手指尖抵住右手掌尾确认了一下“大概这么长。”

 

“那时候我十六岁。”

 

夜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,笑得无戾气,纯粹。

 

“你现在看起来也不大?”

 

书翁学着夜叉的模样打着水漂,这次漂了两下,很有进步。

 

“还好,十八了。”

 

“你呢?快奔四了吧?”

 

???

 

什么破小孩啊这是。

 

“我才二十九。”

 

书翁感觉有些被噎着了,摸摸自己的脸质疑夜叉的眼光。

 

两天没刮胡子也不至于吧...

 

“你别骗我啊?”夜叉震惊有明显的不敢相信,他凑近了书翁的脸认真瞧了一会。

 

书翁眉眼都很正,笑起来眼角弯,有桃花眼的味道,但气质中的温润却不会让这桃花眼勾人,倒是有种傍花煮酒的侠气。

 

只是这胡子拉碴显老。对于夜叉来说,刚见书翁时那左顾右盼的形象占了主,他刚调侃有夸张成分但真没觉得书翁形象能好到哪里去。

“你还挺帅的。”夜叉没头没脑评价道,末了还不忘接了句“虽然比不上本大爷。”

 

“那我谢谢你夸我了?”

 

“免礼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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